顧耀東不告而別,當天踏上前往南京的火車,沒能從上海尋到幫助,于是想起遠在國防部的夏繼成,那是他唯一的希望。然而鐘百鳴從警員口中得知顧耀東請假消息,拿著那張外地探親的請假條,心事重重地回到辦公室,隨即撥通電話打給保密局湖州分站的崔站長,拜托他通過南京眼線調(diào)查顧耀東。
此時顧耀東拎著行李激動跑向國防部,終在幾番曲折之下,總算如愿見到熟悉的身影。如今久別重逢,顧耀東難耐欣喜,從心底涌出說不清的澎湃,他大喊處長,結(jié)果夏繼成只是面無表情地糾正稱謂。
隨著匿名信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,趙志勇愣在原地,腦海浮現(xiàn)出當日他用左手寫下匿名信,如何投交到副局長辦公室的畫面。鐘百鳴從趙志勇的反應中得出結(jié)論,索性繼續(xù)追問關(guān)于顧耀東的真實身份,以及他以何種緣故匿名舉報好友。
面對鐘百鳴的咄咄逼人,趙志勇瞬間驚慌失措,哪怕舉報原因難以啟齒,但他還是愿意交代自己從喜歡丁放到嫉妒顧耀東的過程,順理成章地洗清顧耀東“通共”嫌疑。縱然理由聽起來像個極其拙劣的謊言,令人哭笑不得,可是依舊讓鐘百鳴深感無奈,因為他的確看出趙志勇并未撒謊。
吃完最后一口面條,鐘百鳴再度恢復平日里的和善面孔,臨走前又對趙志勇一番語重心長,如同上級愛戴下屬的關(guān)懷。趙志勇重展感恩笑容,沒有多加考慮對方動機,緊接將匿名信揉成團丟進火爐里,眼見紙張灰飛煙滅,仿佛得到鐘百鳴的特赦。
顧耀東去看守所探望楊一學,從他口中獲悉部分情況,只因尚未留意騙子模樣,所以沒法提供任何有用線索。幸好案件性質(zhì)并不惡劣,現(xiàn)今已交由刑二處辦理,顧耀東承諾會還楊一學清白,可趙志勇認為短時間內(nèi)很難翻案,于是將鐘百鳴先前的懷疑告知顧耀東,順便提醒他身為政府警察,關(guān)鍵要為政府辦事,即不求飛黃騰達,也需明哲保身。
奈何顧耀東太過磊落直率,他沒有正面回應趙志勇,而是獨自靠在門外思索許久,最終還是決定遵從本心。其后顧耀東為楊一學申請取保候?qū)彛瑳]想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,鐘百鳴主動提出跟他到楊家調(diào)查情況,即便顧耀東有些疑惑,但還是帶他來到福安弄堂。
楊家清冷簡陋,并無任何線索可尋,鐘百鳴意不在此,大概打量幾眼,佯裝同情之態(tài)掏錢遞給楊福朵。眼下時間尚早,鐘百鳴想去顧家討杯茶喝,顧耀東猛然想起趙志勇的叮囑,待他打算阻止已經(jīng)來不及。
新任處長大駕光臨,老兩口笑意盈盈地忙里忙外,水果瓜子不斷拿出。唯獨顧耀東心不在焉地泡茶,正琢磨找借口請鐘百鳴離開,沒想到顧邦才竟留人吃飯,而鐘百鳴沒有拒絕,甚至假借觀賞為由,先后進入顧耀東與沈青禾的房間。
書桌上那本《席勒詩選》格外顯眼,尤其扉頁上寫著“人,要忠于年輕時的夢想”,倒讓鐘百鳴對顧耀東有所改觀,反而認為他并不似眾人口中的書呆子,或許稚氣僅是偽裝。至于亭子屋的布局擺設,表面上并無不妥,可是床上幾件凌亂的衣服,以及沒有喝完的水杯,這些細節(jié)全都指向沈青禾走得匆忙,即便顧耀東解釋倆人吵架的緣故。
待吃過飯后,一家三口送鐘百鳴出門,顧母見兒子臉色不好,立馬替他解釋,結(jié)果嘴快爆出沈青禾已在外地,離家之時正是楊會計被抓那日,亦是尚榮生被救的同一天。顧耀東察覺鐘百鳴還在外面,裝作倒水觀察四周,等他發(fā)現(xiàn)人已走遠,趕忙返回亭子屋,手忙腳亂地收拾完所有衣物,收好照片,關(guān)上窗戶,即茫然又忐忑,確保再無細節(jié)破綻。
之前追擊沈青禾的兩名綁匪,如今一死一傷,根據(jù)醫(yī)生所言,恐怕幸存者蘇醒希望渺茫。王科達怒斥稽查處辦事不利,偏偏還讓警局過來善后,破差事落在刑一處頭上,等于讓他親自收拾爛攤子,不禁大為窩火。鐘百鳴全程沉默,直至王科達氣惱出門,故而拿出沈青禾的戶籍卡,想讓洪隊長和其他假扮綁匪的特務辨認照片,奈何當晚太黑且距離過遠,實在看不清楚。
會議大廳內(nèi),鐘百鳴陪同三名高層吃西餐,其中包括上海警局局長等人。三名負責此次行動的特務跪在地上,陶處長焦急地站在旁邊,討好之余還要自我總結(jié)失敗原因,試圖減免責任。目前調(diào)查毫無進展,鐘百鳴卻一笑了之,對他來說,若是懷疑扎根很難除掉,從莫干山行動失敗,到現(xiàn)在太平計劃出問題,總有幾個身影出現(xiàn)在附近,平時若即若離,實際上則保持著隱秘的聯(lián)系。